2014年5月24日 星期六

所謂的"親身故事"

曾經,我有個很愛我的外婆。
如今,即便她已經成為了天使,我依然能感覺得到被她的愛所沐浴著。

在我有印象時,爸爸的父母親已經去世,媽媽的父母親,依然健在著。

只是,外公的身體不好,常常見到他時,都是病臥在床,我知道外公對孫子們都很好,只是他真的太早離我遠去。

然而外婆,在外公去世後,沒有沉浸在悲傷當中,感覺的是她更多更多的愛在我們身上。
常常回去外婆家,外婆都會笑得合不攏嘴,知道我愛吃餅乾、汽水、冰棒,常常冰箱裡放的那些,都是準備給我吃的。

小時候我的台語說得不是很好,外婆也不知道怎麼學會國語的,漸漸的會用簡單的國語跟我對話,常常會說著些關心我、希望我能好好讀書之類的話。但事實上,我並沒有。

還記得國三要考基測時,外婆為了獎勵我讀書辛苦,跟媽媽要了些錢說要包紅包給我,獎勵我用功讀書,希望能考間好學校,甚至是能在外婆家附近的國立高中,然後住在外婆家,陪陪外婆。
而因為我國中因為常態分班,成績擠不進前段班,只好待在後段班,我只能說,我有認真讀書,也試著讓自己的排名在7班後段班200多人裡頭的前三十名,但終究是我不夠努力。

「我差了七分可以進外婆旁的國立高中」

我知道我已經是後段班數一數二考的亮眼的學生,但我覺得很無力,尤其在媽媽交給我外婆給的紅包的當下,我說不出的愧疚漸漸讓我對自己很失落,即便外婆還是很高興我考得不錯。

最後我選擇的學校是,離家裡一個半小時的車程,離外婆家更是非常遙遠的地方,但是是間還不錯,學費卻不便宜的私立高中,選擇的是還未分組的綜合高中。

而我的成績一向都很特別,每到一個階段,我成績最好的時候總是第一個學期,而之後我也以自己從小的興趣,選擇了就讀設計。

然而之後,因為覺得設計的教學方式,讓我覺得綁手綁腳,感到拘束,我一直渾渾噩噩的度過了每個學期,沉溺於遊戲及過度的叛逆,當然外婆也不知情。

高三時,外婆曾經因為肺結核,被送進醫院住院了好幾天,爸、媽、哥哥姊姊每天都去探望,唯獨我以讀書作為藉口,沒有去探望外婆,但事實上,我覺得自己沒有臉去見她,所以撒了謊。

當然外婆之後也逐漸康復,在接近大考之前,我請了國中一位同學,在大雨滂沱中請他載著我回去外婆家,因為我很想外婆,想做點什麼送點什麼補品給他。

我請同學在外面等著,我手上拎著的是愛x味的牛奶花生,也是外婆最愛吃的東西。
敲了門,來應門的是小舅舅,我請他轉交給外婆,當下我以為外婆在休息、或者不再,正當我要轉身離去時,我看到了外婆闌珊的腳步走了過來,而我就這樣離去。

之後回家時,媽媽問我是不是有回外婆家,我說有,只是來不急跟外婆打招呼,媽媽說,外婆知道你有回來,但因為他有糖尿病無法吃我給東的西,但她很高興,她的孫子都很乖,都沒有做壞事、給社會造成問題。

我知道我一直都是所有孫子中,外婆最疼愛的一個,於是我決心趕快結束大考,趕快再回去。

而後我先選擇並且打算只考學測,卻在學測前幾天,我在家裡的櫃子上發現了外婆的病危通知書,肺炎。

我依然沉住氣去迎接第一天的考試,直到下午的考試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,當晚,爸爸就載我回外婆家,我能看到的就是冰冷的遺體,以及外婆笑著的照片了。

我一直想讓自己保持冷靜,於是我一直在嚷嚷著,我不想回去,不想參加喪禮,因為我不知道我該用什麼心態去面對這事實,爸爸跟我說:「你也知道所有孫子裡,外婆最疼妳,就送她到最後,好嗎」

於是,就這樣誦著幾天的經、直到外婆火化,送進靈骨塔。

我一直很無法接受的是,為什麼就只差一點,考完試了我就能回去彌補,為什麼偏偏會在最後一刻,對我是很大的打擊。

直到後來,學測上的大學過的也不是很順遂,我想到了外婆,想到也許她現在還在看著我,於是,我決心讓自己回歸為零,以最快的時間重投來過,重考統測。

當然,在一年內家裡、及許多朋友是不看好的,所以唯一支撐我的是對外婆的信念。

這一年內,讓自己沉浸了一段時間,也知道做什麼都來不及,但也許是知道若自己過得不好,外婆看到了會難過,所以想重新拾回自己。

後來,我考上了現在這間學校的進修部,無論是好是壞,至少是個好的轉折。

無論是好是壞,不要在迷失自己,也不要讓自己成為社會上的問題。

曾經,我有個很愛我的外婆。
如今,即便她已經成為了天使,我依然能感覺得到被她的愛所沐浴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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